廈門會議遭炒作 商務部否認直銷牌潛規則

程必忠    21世紀經濟報道

　　商務部官員強調，并非所有參加“廈門會議”的企業都可以首批拿到直銷牌照。要拿到直銷牌照，不但要符合中國政府制定的準入條件，且要通過嚴格的審批程序。

　　備受直銷行業關注的“廈門直銷立法座談會”剛剛結束，一行鮮紅的滾動新聞就赫然出現在了美國安旗公司官方網站首頁：“安旗公司參加了在廈門召開的‘直銷立法座談會’”，在其“公司新聞”內鏈接有兩條與廈門會議有關的新聞，一條是《廈門直銷研討會閉幕23家企業會中有席》，另一條為《首批直銷企業望明年4月入市》。

　　而據記者了解，“廈門會議”參會企業名單只有22家，安旗公司并沒有參加該次會議，倒是此前國家工商總局、公安部聯合打擊非法傳銷活動中，被立案偵查的20家企業名單中有安旗公司的名字。

　　商務部某不愿透露姓名的官員稱，安旗公司此種做法有借機炒作、為自己“正名”的嫌疑。

　　其實市場上拿“廈門會議”大做文章的企業并非只有安旗一家。與會人士透露，有部分未參加“廈門會議”的企業，其管理層在“廈門會議”外場為自己拍攝了照片，就回去宣稱參加了“廈門會議”，并刻意強調，參加“廈門會議”就等于很快可拿到直銷牌照。

　　僅僅“到此一游”的企業急于作秀，部分真正與會企業自然也不肯放過向市場發表“真情告白”的機會。廣州某與會企業業務人員稱，他們現在“信心很足”，因為管理層告訴他們，公司參加了“廈門會議”，而“參加”廈門會議“的企業將成為首批獲得直銷牌照的企業，到時候便可以名正言順地開展直銷業務”。

　　9月17日，記者致電商務部。某負責直銷業管理的官員明確表示，邀請企業代表參加廈門直銷立法座談會，目的是向市場傳達目前政府在直銷立法方面的進程及思路，并征求市場的反饋意見，以便在直銷相關法規出臺之前進一步完善立法內容，進一步符合市場發展需要。

　　“并不是說所有參會企業都可以首批拿到直銷牌照。要拿到直銷牌照，不但要符合中國政府制定的準入條件，且還要通過嚴格的審批程序。”該官員強調。

　　直銷牌照的三個梯隊

　　北京華一律師事務所合伙人、直銷業內資深律師劉忠表示，在爭奪直銷牌照的競爭中，“廈門會議”還并未進入“決賽階段”，甚至連小組賽都算不上，“因為與會企業并不一定都能拿到牌照，沒有與會的企業也不一定沒有希望。”

　　而據熟悉市場“潛規則”的業內資深人士李學平稱，部分未能參加“廈門會議”的一些頗具實力的企業也并未放棄努力，目前正在抓緊做相應的準備和公關，藉此希望不會掉隊。

　　“廈門會議”畢竟是直銷開放的風向標。在去年的“廈門會議”上，由于只有安利、雅方、完美、玫琳凱、南方李錦記、如新、康寶萊7家企業參加，甚至被業界認為，此7家將成為直銷開放的“首發陣容”。在今年5月18日，商務部與上述7家企業再度聚會蘇州召開會議，更加助長了市場上此7家有可能成為“首發”的猜想。

　　但今年“廈門會議”與會企業突然擴容至22家。在6月9日舉行的第一次“專題會議”上，關注中國直銷開放小組新增了仙妮蕾德、歐瑞蓮等4家企業。在“廈門會議”上，鄧湛副司長表示，直銷開放和準入，將遵循“內外一致，資質嚴格，嚴謹審批，逐步開放”的“十六字方針”。有關人士分析，雖然“廈門會議”“參會≠拿牌”，但按照“十六字方針”，22家與會企業將使“蘇州會議”局面重新洗牌，甚至出現“拿牌梯隊”。

　　李學平認為，無論是從企業實力、市場表現還是開放政策的延續性看，參加去年“廈門會議”的7家企業，進入“第一梯隊”的可能性較大。

　　李透露，今年上半年的“蘇州會議”上，此7家企業成立了“關注中國直銷立法開放小組”。該小組隸屬外商投資企業協會，而外商投資企業協會正是商務部下屬的協會。在隨后國家商務部與“關注中國直銷立法開放小組”的4次專題會議中，此7家企業悉數參加，并就直銷立法內容與政府有關部門進行了積極討論。

　　事實上，按照“廈門會議”透露的準入條件，此7家企業無論實力還是資質，“硬條件”業已足夠。2002年以來，安利、雅芳、完美、玫琳凱、南方李錦記、如新、康寶萊均在市場上保持了強勁的增長勢頭，并鮮有違規運作及被查處的記錄。從“廈門會議”設定的“投資者應該有良好的信譽，在近兩年內沒有違法違規的記錄”之“軟條件”看，此類企業的希望自然較大。

　　從此前風傳的直銷立法精神看，國家采取逐步開放的政策，目的是先讓具有良好從業經驗的直銷企業進入，與政府一起重建市場秩序。而此類企業均在國際直銷市場運作多年，非常熟悉國際市場游戲規則，并且在中國市場運作多年，已經完成了“本土化”過程。

　　“如不出意外，此7家企業將有可能成為拿到直銷牌照的第一梯隊的重要力量，第二梯隊將有可能在老牌直銷公司中產生。”李學平分析，目前政府開放直銷市場，首要的任務是穩定，老牌直銷公司不但具備一定的實力，且熟悉直銷市場的游戲規則，已積累了豐富的市場經驗，“保險系數”比較大。

　　商務部副部長馬季紅在“廈門會議”上的發言中表示，目前的直銷立法，應該是把比較成熟比較一致的框架先制定出來，先把確定的內容加進去，然后進一步完善立法。“第三梯隊，則更多的會從直銷新秀中產生。”李學平表示。所謂的直銷新秀，除了在今年“廈門會議”上出現的新面孔外，也可能會有更多的公司進入，這既包括國內的公司，也包括國外的公司。

　　與會企業自身實力及業績，似乎也更能印證商務部官員關于“參會并不等于拿牌”的觀點。據了解，太陽神盡管是參會企業，但目前并未真正開展直銷業務，而武漢某公司盡管參加了“廈門會議”，但目前還沒有在中國境內設立工廠，按照準入門檻中“境外直銷公司注冊資金至少應該在一千萬美元以上，在中國境內投資設有生產直銷產品的工廠，必須是實實在在生產產品的工廠”的規定，該企業短時間內也難以滿足市場準入的要求。

　　不過，由于目前直銷立法還未完成，更未能進入真正的審批程序，企業也在各顯神通，再加上市場上的“潛規則”影響，到底誰將最先拿到牌照，現在仍無定論，只有靜觀其變。

　　“不良記錄”成硬傷

　　與商務部、國家工商總局保持密切關系的劉忠律師認為，在一切還未有定論的條件下，企業要想獲得直銷牌照，最好的辦法是“潔身自愛，合法經營，照章申報”。

　　劉進一步警告企業，“除積極創造硬性條件外，重要的是做到規范運作”，因為在準入門檻中規定，“投資者應該有良好的信譽，在近兩年內沒有從事違法違規的記錄”。

　　業內人士分析，此規定無異于一道“緊箍咒”，對于曾有違規運作記錄的企業，即使“硬條件”達到了，恐怕也難以逾越這道門檻。

　　如天獅集團在近3年內，相繼在山東、南京、山西、昆明、吉林、長春、沈陽、大連、重慶等地被查處。外資直銷公司近兩年在境內被查處的事件也時有發生。

　　有業內人士分析，盡管國家確定了“內外一致”的原則，但就準入門檻中“前三年度產品銷售達5億元”的規定，已將大部分內資企業拒之門外，國內能達此標準的企業可能只有天獅、珍奧等少數幾家。從發展民族直銷業的角度看，國人自然希望更多國內企業進入直銷領域。業內也普遍看好天獅，但天獅此前的不良記錄給其拿牌添了很多變數。

　　熟悉內情的人士透露，天獅此次參加“廈門會議”也曾頗有懸念。開始，與會名單中并無天獅，直到9月8日晚，商務部官員圈定參會企業名單的最后一刻，天獅才被納入，市場上此前也傳言李金元曾表示自己將不參加“廈門會議”。

　　“廈門會議”后，想拿直銷牌照的企業誰也不敢松懈吧？拿直銷牌照的過程始終充滿變數。“僅有硬性條件是不夠的，重要的還要守法經營。”劉忠說，現在是，未來也是。